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五回? (50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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羅卻站了出來,直面眾人,原來,早在七天之前,如歌就找到他,暗中告訴了他,如漁可能會陷害他,並且在暗中與宣羅合作,施法令如漁以為阿列真的死了,其實阿列只是假死,不過身上的傷倒是真的。

如歌早就布好局了,就等著如漁往裏鉆。

曾經,在人族做了那麽多年的帝王也不是白做的。

論腹黑手段,少央自是不會輸給周藩。

面對宣羅和阿列的雙重指責,周藩從最初的震驚中回過神來,面容鐵青如霜。

“少央,你朕卑鄙!竟是來陰的?”周藩指著少央,恨不能將他生生撕碎。

少央擡眼掃了周藩一眼,墨瞳深處寒光凜凜。

似是讓錦瑟看到了在人族的薛央。

看似儒雅高貴的外表下,其實是一顆強勢霸道之心。

其實,他從追著周藩到這裏開始,就提前預料到周藩會尋他的麻煩,所以他一早就取得了宣羅的信任,此時有宣羅作證,誰還敢懷疑他呢!

而周藩也絕對想不到,少央最終找到的證人會是宣羅。

宣羅身邊還有其他守衛也都看到了周藩打暈少央的一幕,如果周藩不出手,少央就要一直等下去,而周藩的主動出擊,反倒是給了少央機會。

這一局,周藩慘敗。

不僅沒能陷害成少央,連他自己的身份目的也都暴露了出來。

少央此刻只是坐在那裏冷冷看著他,面上不疾不徐,反倒顯得周藩面容更加猙獰。

曾經是藏寶城人人迷戀的魅然歌喉,而今聽著卻是分外刺耳。

就是那完美無瑕的面容,看起來也不出的醜陋齷齪。

“少央!我不會輸給你!不會!”

周藩咬牙,步步後退。

他懂隱身術,他若想要離開,誰也抓不住他。

“周藩,你還不知道吧!我翼族之所以能順利離開天庭,不只是火族公主的幫助,還有少君主當日助我們一臂之力,在你當著帝君擎的狗腿為非作歹時,少君主已經傾盡所有為我們翼族著想!你以為,我們翼族會被你所騙?”

宣羅的話盡是諷刺不屑。

原來,他之前已經知道,如歌就是少央。

以少央的能力,既然能找到這裏,哪怕容貌不再,想證明自己的身份也不難。

只是,錦瑟卻是晚於宣羅知道。

敗下陣來的周藩,此刻已經無心追回顏面,當他轉身看到站在外面的錦瑟時,眼神驀然一變,從剛才的猙獰兇狠,變得溫柔繾綣。

“錦兒,我知道,你與他們不是一夥的,你也一直都被蒙在鼓裏吧,其實你也是受害者,曾經,你被少央傷的那麽深。錦兒,跟我走吧……”

周藩著,朝著錦瑟伸出手來。

“錦瑟,不要過來。”

少央在周藩身後開口。

錦瑟輕嘆口氣,擡腳走了進去。

少央眼底滿是擔憂。

而周藩則是露出詭異的笑容。

“錦兒……”

“周藩!”少央喊著,上前一大步擋在了錦瑟面前。

然,下一刻,周藩身形一顫,徑直穿過他的身體到了錦瑟面前。

有那麽一瞬,少央的身體也是呈現透明的狀態。

宣羅等人,看的目瞪口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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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33你們也全都願意送死嗎

“隱身術?”

宣湛不由發出一聲驚呼。

眾所周知,隱身術是所有修行之中級別最高的一種,修煉成功之後,不管去向任何地方,都如入無人之地,而隱身術也分人族隱身,神族隱身,至於魔界和涅界都不被允許修煉隱身術。

相傳,隱身術也正是由鮫人發明。

而周藩的再次出現,不但帶出了他的身份,還帶來了隱身術,這在三界一涅任何一處,都是絕對爆炸性得到消息。

眼看周藩就要帶走錦瑟,少央頭也不回,身後退一大步,再次執拗的擋在錦瑟身前。

下一刻,他的身體再次被周藩穿透,然,周藩這次卻是停滯不前。

“你這種學了點皮毛的隱身術也好意思拿出來在大庭廣眾之下表演嗎?”

少央眼底盡是無情嘲諷,下一刻,掌心幻化成一團耀目光球,直直的朝周藩而去。

周藩眼底,一瞬迸射扭曲殺氣,氣沈丹田,暗中運氣,勢要再次隱身成功。

下一刻……

嘩啦!

就在周藩即將成功之際,有一盆冷水兜頭澆下。

錦瑟此刻已經跳離開他身後。

“這……你……”

周藩被淋了個透心涼,低頭看向被淋濕的長袍,臉上的表情愈發扭曲,猙獰。

“錦兒!你不覺得你很幼稚嗎?找人潑我一盆冷水,是想我更加清醒一點嗎?我告訴你,我是不會放棄的!更加不會認輸!”

周藩此刻完全搞不懂是什麽情況,只當錦瑟是跟他耍脾氣,對他的隱身術無能為力了,這才找人潑他一盆冷水洩憤。

誰知,錦瑟眼底竟是飛快閃過一抹狡黠光芒,一瞬看的周藩心下莫名咯噔一下。

“你不要聞一聞,那是什麽水嗎?”錦瑟語氣和表情很是平靜,如此,卻是看的周藩臉色大變。

“這水……”

饒是周藩曾經邪魅狂狷慣了,這一刻,臉上也是龜裂石化。

“是翼族一位高領婆婆的洗腳水,那婆婆在人族時是腳太婆,後來來到翼族,腳的特征未曾改變,這水啊,就是她裹腳布泡過的,聽比黑狗血還要邪門!你聽過嗎?”

錦瑟一臉天真無邪的表情看向周藩。

無疑是一把刀狠狠地紮在周藩心尖上。

同時,那刀尖上還插著一只腐爛發臭的死老鼠。

他怎麽不知女人洗腳水的威力!尤其是年紀越大,越是邪門。雖然隱身術這般高超技藝,並不會害怕女人的洗腳水,但他隱身術還沒練到一定程度,現在每天可以隱身的時間也很短,遇到這種邪乎東西,更加發揮不出來。

“周藩,害人終害己!你自投羅送上門來,自是到了收你的時候!”

隨著錦瑟話音落下,外面立刻沖進來三百銀色鎧甲的護衛,占據了整個天空閣大殿。

“拿下!”

隨著錦瑟一聲令下,一眾護衛一擁而上。

周藩現在施展不了隱身術,單打獨鬥的話,即便不怕這三百銀家護衛,可有少央,宣羅,宣湛等人在一側看著,只要他們其中任何一人抓住他的紕漏進攻,他就會遭受重創。

這個賭,他不會打。

“我輸了。我不會反抗的。”

周藩立刻舉起雙手,做投降狀。

看向錦瑟的眼神愛恨交織。

“還沒開始打就投降?想保存實力好給我們致命一擊?”

錦瑟冷笑一聲,瞬間看穿周藩的打算。

周藩眸冰冷如霜,嘴角動了動,最終什麽都沒。

他周藩只要還有一口氣在,就一定會跟少央鬥到底!即便他真的要消失在三界一涅了,他也會帶著錦瑟一起消失。

十多萬年前,他們就是天造地設的一對,過了這麽多年,還能再遇到,這般緣分,就註定了他們生生世世都要在一起。

錦瑟只能是他的!

不會再屬於任何人。

“錦瑟,你如此對我,就不怕將來追悔莫及嗎?”

周藩冷冷笑著看向她。

本來,這裏的一切都只會屬於他們,他們是天造地設的一對,是這座城唯一的王者,可她現在……卻是……

“周藩,都結束了。過去的我不想知道,未來的你也了不算。”

“錦瑟,你不懂,這個游戲一開始就註定了,我才是最終的主宰者。”

隨著周藩話音落下,眾人只覺得從四面八方而來寒烈刺骨的冰冷氣息包裹著身體,冷風刺骨,似是能將身體吹開一道裂縫,凍結身軀。

“這座城,受到了詛咒,而下咒之人正是我周藩,我讓它活,它就活,我讓它死,它就死!錦瑟,這些人的死活都在你一念之間!如果你一意孤行不肯回到我身邊,這裏所有人都要陪葬!”

“周藩!我不會受你威脅!”

“是你不肯面對現實!你以為廢了我的隱身術,就能高枕無憂了?你別忘了,這裏是誰的地盤!”周藩怒目圓睜,咄咄逼人。

“我管你是誰的地盤?我就是血戰到底!也不會受你威脅!”

“你應該愛的是我!你看清楚了!!”

周藩此刻僅次於抓狂的感覺。

明明多年前相愛相知的是他和錦瑟,怎會走到現在這一步?

她眼裏心底,哪裏還有他的位?

“你們……你們也全都願意送死嗎?”

周藩咬牙開口,環視眾人。眼底的猙獰扭曲只是讓他顯得更加孤立無援。

“周藩,我翼族族人能來到此地,已是奇跡。若非錦瑟和少君主,我們在天庭的時候,就是第二個火族的下場。此時此刻,我們翼族願血戰到底,也絕不妥協。”

宣湛代表整個翼族發言。

周藩眼底盡是不可思議的惱怒。

生的機會多麽可貴,這些白癡為何偏要自尋死路?

眼看著四周溫度持續下降,一瞬間驚雷炸響,狂風驟雨呼嘯而來。

整個藏寶城都在震驚恐慌之中。

他們來到快半年的時間,這裏不曾下過雨打過雷,有神泉水源源不斷的冒出,他們用水無憂,所以並不在意是否刮風下雨,而這裏四季如春,更加不曾有過如此寒冷的時候。

狂風暴雨伴隨著溫度快速下降,很快,天空閣外面的地面上就結了厚厚的一層冰。

“錦瑟,這裏的確有詛咒,是曾經鮫人祖先離開之前,擔心後來者作惡,所以提早設定了咒語,周藩是鮫人後代,自是知道這個咒語。”

少央轉身,沈聲逸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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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34你們都該死

錦瑟擡頭,與他四目交織,這一刻,她看向他時坦然平靜的目光,令少央的心再次翻湧起驚濤駭浪。

於他內心,矛盾的渴望著她能放下自己,卻又渴望與她重新開始。

只要是對她好的,他都會努力去做。

可始終無法放下感情的羈絆。

“詛咒?會將這裏變成一座冰城嗎?”

“是死城。”

少央話音將落,一片嘩然。

“怕了嗎?”

周藩陰陰出聲,眼底閃著嫉妒憤怒的火焰。

“周藩,詛咒生效的話,無非兩個結果,你和我們全都死在這裏,要不就是我們死在這裏,你離開了。但是離開之後呢?三界一涅哪裏都容不下你!你將這裏變作死城,無疑也是堵死了你最後的退路!所以,現在真正兩難的是你!”

錦瑟再次揭穿周藩處境,藏寶城是周藩最後的殺手鐧,他不可能一被揭穿就毀了這裏,這是一場心理的博弈,誰能堅持到最後而不妥協,就能掌握先機。

周藩看著錦瑟,沈默了很久。

她還跟多年前一樣決絕,不愛就不愛了。

“那就走著瞧吧。”

話音落下,周藩轉身朝外面走去。

“站住!”

宣羅帶人想要阻攔,卻被錦瑟制止。

“他哪裏也去不了!不必管他。”

錦瑟此刻的話,無疑是對周藩最大的羞辱。可他偏偏不能反駁什麽。

他能來到這裏,已經耗損了太多修為,現在隱身術施展不出來,又啟動了前半部分咒語,擺在他面前的要不是念出後面的咒語,跟她們同歸於盡,要不就是留在這裏,什麽也不做。

顯然,他只能選擇留在這裏什麽也不做。

他等了這麽久,如何舍得就這麽死去?

看著周藩背影逐漸消失在暴風雪中,眾人反倒是長舒口氣。

還沒到最壞的時候。

“宣羅,立即啟動紅色預警。”

隨著錦瑟話音落下,宣羅領命立即帶人去安排。

早在來到這裏之初,錦瑟就提早設定好了抵禦各種天災人禍的防禦機制。分為藍色,黃色,橙色,紅色。

其中紅色最為嚴重,就是現在這般。暴風雪降臨,大雪封城,所有植被作物都被凍死,泉眼也被凍住,儲存的泉水只供全城人所用一月左右,而儲存的其他物資分別能用一到六個月,畢竟,他們才來這裏沒多久,能做到這樣也很不容易了。

紅色預警一經開啟,全城戒備。

而周藩無論走到哪裏,都不會有人阻攔他,但他卻註定成為全城人的敵人。

漫天風雪中,周藩孤身一人朝著藏寶城唯一的寶山前行。

風雪連天,舉步維艱。

卻都沒有他此刻心下孤寂失望來的沈重。

驀然,一塊不的石塊重重的扔在他後背上,他回頭去看,看不清來人,只從身形上判斷是個七八歲的翼族孩。

“壞人!是你將這裏變成這樣的!壞人!”

翼族孩才將開口,就被大人抱著離開。

然,四面八方更多的石塊扔了過來,砸在他的身上,腿上,甚至是臉上。

額頭一瞬血流如註,流淌而出的鮮血很快就被凍結成冰。

如此大的暴風雪,他本身內力也無施展之地,只能木然的,一步步的朝寶山上前進。

“你們都該死……該死……”

他喃喃低語著,一遍又一遍。

所有人都不理解他,都不明白他要的是什麽?又為了什麽……

所以,所有人都該死。

詛咒因他而成,而他現在卻成了眾矢之的,連他也困在了這裏。

“錦瑟,任何人都可以不理解我,恨我,唯獨你不可以……曾經,你已經欠了我了,到了現在,歷經這麽多年,你就一點愧疚都沒有?”

周藩停下腳步閉上眼睛,這一刻,沒有任何前行的力量,所有的力氣都沈淪在回憶之中。

曾經得不到的,他便使盡一切手段不停的追逐,如果到了現在還一無所獲,那即便是毀滅一切,又能如何?

這一刻,心下已經有所動搖,卻還是不肯接受認輸。

“你會後悔的……”

周藩喃喃低語,才將開口,就被暴風雪嗆了回來。

他孤身一人,痛極累極恨極,都只是一個人。那麽過去那麽多年,他追逐個什麽勁兒?

……

天空閣

翼族眾人看到少央之後,都是各種興奮動容。雖然少央不是以前的模樣,但是曾經,少央對翼族的幫助他們都記在心裏。不只是這一次,還有之前很多次。

翼族曾經因為可以自由翺翔天地之間,曾引來玉帝和王母的關註,對他們有諸多限制管束,是少央多次為翼族證明,才使得他們得以自由自在的生活在神農山和天庭。可以在天際自由穿梭,保持本性。

可錦瑟對少央的態度,卻是冷淡隨意。

野火和楊戩這邊,也陷入了冷戰之中。煌騰不想乘虛而入,跟野火始終保持著一定的距離,幾人之間,竟是出現了從未有過的莫名疏離。

藏寶城內眾人一心,而幾人之間的感情卻是千瘡百孔。

“城主,一切已準備就緒。只是冰封的泉眼無論如何都無法融化開。”宣羅凝眉出聲。

錦瑟點點頭。

“鮫人詛咒不同尋常,正所謂,解鈴還須系鈴人,到最後能解開詛咒的始終還是鮫人。好在這冰天雪地,本就不缺水,有水的話,至少能多撐三個月。傳令下去,一日三餐改為一日兩餐,如無必要,減少外出,若有外出必須結伴同行,知情者超過三人方可。天黑不點燈,全城戒備。”

“是。”

宣羅得令之後帶人退下,天空閣內,錦瑟不得不接受面對少央的事實。

之前她故意讓自己忙碌來避開與少央的接觸,可終究會有逃不開的時候。

“姐姐,你和姐夫談談吧,我們先出去了。”

煌騰完,拉起野火和楊戩就走了。

如此神助攻,錦瑟更是避無可避。

“錦兒。”

“還是叫我錦瑟吧,今時不同往日。”錦瑟語氣清淡。

“好。”少央沒有堅持。

如今她背負血海深仇,註定再也不是從前那個即便失去了愛情還有親情的錦瑟了。

“對不起。”

少央沈默了好一會,始終還是以對不起三個字作為開場白。

“又是對不起,太老套了。”錦瑟一臉無奈的表情。

少央明白,她其實也沒有放下,只是用這種方式來回避內心的痛苦。

235定心丸

“你現在的樣……”

錦瑟撇撇嘴,臉上的表情變化莫測。

“很慫,是不是?”

“嗯。雖然我不想以貌取人,但的確很慫。”

“我以為你會很高。”少央輕聲道。

錦瑟:“……”

“我是不是錯話了?”

“還有比現在更糟糕的情況發生嗎?就算你錯一句話,也改變不了什麽。”

錦瑟的語氣,聽起來有些無所謂,可她眼底的光芒卻分外清明。

“你已經有了主意。”少央問道。

“有沒有聽過兩個詞,以毒攻毒,以暴制暴。”

錦瑟眸瞇起,寒瞳閃過莫名的光芒。

少央一怔,旋即明了。

“引帝君擎過來,與周藩鬥,我們就坐收漁翁之利?”

少央很快猜出錦瑟的想法。

“帝君擎為人心謹慎,想引他過來並不容易,就算我們放消息給他的屬下,讓他找到這裏,他也不會輕易露面,所以,我們必須有一個萬無一失的法引他過來,機會,只有一次。”

錦瑟的話,聽的少央眉頭皺起。

“你想讓我回去?故意露出破綻被他看到,等我再次來到這裏,他就會暗中跟蹤?”

“這個法聽起來雖然冒險,但卻是最適合的辦法,帝君擎想得到這裏,就會想法破除這裏的詛咒,到時候我會在城內接應你,讓帝君擎誤以為這裏已經是一座死城,待他進來,我就引他看見周藩。”

錦瑟的設定看似大膽冒險,卻是現在最可行的法。

“這場布局,還有一個至關重要的人,就是楊戩。”

少央再次出錦瑟心中設想。

錦瑟輕輕點頭。

此時此刻,她已經無心追問為何少央能一瞬猜透她的心思,究竟他們之間還有多少種可能!

“楊戩會回到天庭,與玉帝王母會和,天庭那邊帝君擎掌握不了多久。”

錦瑟的話聽的少央一怔,似是有什麽是他不知道的。

“錦瑟,為何我覺得,你對天庭的事情知道的比我還要多。”

“我現在沒法回答你這個問題,我只能告訴你,天庭的格局無論過多久都不會改變,這是規矩,也是固有的模式,即便有偶爾的變化,卻也是萬變不離其宗。但這種變化又會時不時的出現,看似改變了什麽,到最後,還是回到最初。但如果十幾萬年來,甚至更久的時光,都不曾改變過,那也不行。你懂我的意思嗎?”

錦瑟完,擡眼定定看向他。

少央沈默片刻,繼而輕輕點頭。

“你的意思我明白,我夫君的出現和改變,其實都在天庭最至高無上的王者預料之中,天庭存在這麽多年,不可能一帆風順,不起波瀾。既然要起,那也要在他掌控之中。我父君想成為至高無上的王者,卻是不知,在玉帝王母身後另有高山,從他有了異心開始,一切都在對方掌控之中,對方何時出手,父君的一切就會走到盡頭。”

少央並不了解,錦瑟為何會知道這些,但她不,自有她的原因。

錦瑟眸垂下,沈默了片刻,輕聲道,

“現在我們也算是統一戰線,所以,能告訴你的,我自會告訴。目前的局勢是,對方又不會輕易露面,因為一旦現身,日後玉帝和王母就沒了原本的位。他掌控一切,既允許你父君這樣的存在,又能在關鍵時刻賦予玉帝王母更大的權利和能力制服你父君。到底,我們都在這布局之中,相安無事的人占據絕大多數,而心有野心不甘的雖然少,卻不可或缺。就是這樣。”

錦瑟的每句話都印入少央心中,他曾經忽視的那些點,都在此刻聚集在一起,縱有懷疑和不解,都難擋眼前成立的事實。

“錦瑟,我聽你的。”

少央下定決心再回一次天庭,雖然更希望留在這裏陪著她。

但此時的錦瑟比曾經在人族的她更加成熟冷靜。她知道的很多事情,都是他不知道的,現在的他,心甘情願的為錦瑟付出。

不管將來還有沒有可能了。

“一路心。”

錦瑟輕聲逸出。

此時此刻,她深知少央此番回去將遭遇到什麽。他來的時候遭受的那些痛苦,回去的時候還要再經歷一次。

可這是唯一的法。

是對彼此,對這裏所有人的救贖。

“我會的。”少央點點頭,轉身欲走。

“少央,如果路上堅持不住了,不要強求,回來吧,我們還會想出別的法。”

錦瑟忍不住,叫停了他,輕聲補充道。

仿佛這一刻的分別之後,不知下次相聚是否還有。

也許,這是永別。

是最後的一眼相望。

“放心,我能來到這裏,也能平安回去。我知道,有個人,她不希望我出事,而這個人,此時此刻是我最在意的人。”

縱然此刻還有千言萬語要跟她,卻也明白,感情二字,對他們現在來,是多麽奢侈的一項。

她有她的血海深仇,他也有他的家族需要面對。

此刻的離開,是給彼此最大的空間去做應該做的事情。

哪怕是神仙,生活中也不只有感情和自我。

“少央……再見。”

當少央身影消失在漫天風雪之中時,錦瑟對著他的背影喃喃低語。

真的是要再見了。

未來如何,她早已看到。

他們都不會打破天庭的平衡和固有的模式,那麽,當這些矛盾都在彼此身上凝結時,告別是最好的方式。

……

“你來了。”

屋內,正在烤火的野火起身跟進門的楊戩打著招呼。

仿佛之前他們之間的爭執不曾發生過。

“你叫野火,還會怕冷嗎?”

楊戩著坐了下來,這笑話如此冷,野火都不知如何接。

“嗯,抱歉,看來我真心不適合笑。”

野火:“……”你不會現在才知道吧。

“藏寶城遇到困難,我要回去一趟。”楊戩壓低了聲音道。

野火點點頭,“我明白,你要回去見玉帝和王母。”

“藏寶城不能一直游走於三界一涅之外,這裏曾經是鮫人居住的地方沒錯,可鮫人離開了這麽多年,城池空著,是我們將這裏重建為一座新城,按理,這裏不再屬於鮫人,就是人族也有規矩,每個人對這片土地的使用權是有一定的期限。

我這次回去,面上是幫玉帝王母度過天庭的這次難關,實際上是想法令他們承認藏寶城的存在,以及承認錦瑟城主的身份。日後,藏寶城就是新的火族新的翼族,當藏寶城屬於三界一涅了,這裏的人才算是真的活得踏實。”

楊戩自有他的遠慮和顧忌,他也是真心為了這裏的人著想,希望通過自己的努力過給他們一顆定心丸。

236再回首,已是白頭,如何是好?

“只是,你這次回去,也許,以後沒有機會再見了吧。”

野火擡起頭,佯裝鎮定的看向他。

四目交織,楊戩眼底,始終閃爍希翼的光芒。

“我一定還會回來的。”

野火一怔,繼而苦笑一聲,“吹牛誰不會呀……”

“那走著瞧。”

語畢,楊戩起身,看似是朝外走去。

野火垂下的眸一瞬破功,之前偽裝的無畏冷漠在瞬間消失不見。

當她擡頭看向他離去背影時,他器宇軒昂的面容卻在眼前放大無數倍。

“走之前,是不是應該……”

話音落下,雙唇附上,一片膠著濕潤。

待回過神來,仿佛吻了百年那麽久。

縱然在人族時,野火有過親吻的經驗,可是生疏了那麽多年,難免……不知所措。

“我知道你不是第一次,但我給你的這個吻,註定會取代之前所有一切,讓你永遠只記住我的吻。”

楊戩捧著她的臉,眼神堅定,語氣卻溫柔繾綣。

這一刻,野火是蒙圈的。

在她印象中,一貫高冷禁欲的楊戩竟然也會出如此溜的情話!這個在天庭的時候,睡著了都不會脫下銀甲戰衣的男人,發絲永遠一絲不亂的男人,竟然也回情話……

野火內心是淩亂的。

“楊戩,不是……”

“好了,野火寶貝,我即將離開你遠赴天庭,你不讓我睡你也就罷了,是不是我幾句情話也要遮遮掩掩的吧。好了,就這樣……我走了。”

楊戩完了,卻不離開,而是站在原地看著野火。

明顯是等野火開口幾句一路心這樣的話。

奈何,他站了好一會,反應過來的野火只是從牙縫中擠出了一個字:“滾!”

“好了,我會心的,你放心吧。”楊戩像是耳朵不好,面對野火的滾字,竟是難得的露出一抹迷之微笑。

“我讓你滾!”野火指著門口,怒吼升級。

“行了,你別哭了,我又不是不回來了。我知道你舍不得我,我會早點回來的。”楊戩繼續他的迷之微笑,演技爆表。

“楊戩!你的臉呢?!”

“野火,不要讓我失望,放手。我該走了。”

野火“……”好想哭啊,有沒有。

楊戩:“……”此時無聲勝有聲。

楊戩用這種方式,只希望能多停留一會,哪怕只是一會。

當他再次轉身時,眼底有莫名的淚意翻湧。

他們彼此明明有情,可野火卻在彼此面前豎起了一道高高的屏障,勢要將他擋在屏障的另一端。

曾經,是他不肯面對自己的心,明明被野火吸引卻不肯承認,而現在,此時此刻,他只想敞開心扉與野火互明心意,可是……

做了這麽多年天庭二郎顯聖真君,頭一次,走得如此牽掛,如此不甘。

風雪連天,心卻更加寒冷。

這一走,再回首,已是白頭,如何是好?

而身後那個人,始終不肯敞開心扉,只一味的將他推開千裏之外。

殊不知,即便他楊戩戰死在沙場,他的心,也時刻都在她身邊,不曾遠離。

……

天庭地牢

距離上次涅卿看到少央的手動了一下,已經過去快兩個月了。

涅卿無時無刻都在關註著對面少央的動靜,漸漸地,就產生了幻覺,總覺得少央醒了,或是動了。

時不時的在牢房內大喊大叫,剛開始的幾天,帝君擎和屬下都很在意,以為是真的,可漸漸地,也就成了狼來了。

涅卿每次喊叫過後,都免不了被帝君擎的手下一陣毒打,可即便如此,她也不氣餒,繼續鬧騰著,到了最後,帝君擎的手下也沒心思跟她計較了,因為帝君擎的事情已經傳遍了三界一涅,人族的神仙也知曉此事,三界一涅都在討伐帝君擎。就在三天前,被困在帝君擎宮殿的玉帝王母也被神秘人救了出來,正式號令三界一涅的仙家共同討伐帝君擎。

帝君擎已是四面楚歌,困守在帝君殿內,不知明日如何。

屬下逃的逃降的降,留下的死忠也日日眼神晦暗,毫無鬥志。

帝君擎卻還在死撐,白了,是即便死了,也要死個明白!

他如何也想不通,他的地牢機關重重,只有他自己能進去,他跟玉帝王母認識多年,更加清楚他們的習性,他明明掌握了他們的全部弱點,明明不會輸!

帝君擎不甘心就此輸掉,卻又無能為力。

而之前被他控制的那些仙家,大多數都被救走了,他現在無人可用,無處可去。

何止是四面楚歌,他連自己真正的對手是誰都不知道。

……

地牢

涅卿又開始了每日無數次的瘋癲呼喊。

“少央……你終於醒了……呵呵,真好,我終於等到你醒了。”

“你要走嗎?帶我離開吧……”

“少央,我錯了,我真的錯了,我知道跟你不可能的,可我不想留在這裏,你帶我離開吧,去哪裏都可以,只要不留在這裏。”

涅卿仰起頭,滿臉天真的看向少央,當看到那雙深邃星眸睜開的一瞬,涅卿啊的叫了一聲,繼而捂住嘴巴,大口喘著粗氣,拼命的想要喊出聲來,可聲音到了喉嚨卻如何也發布出來。

就像是被一只無形的大手,緊緊的扼制了喉嚨。

“厄……”

涅卿睜大眼睛,震驚的看向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的少央。

從未想過,有朝一日,他們的第一次近距離接觸,竟然就是被他扼制了喉嚨不能話。

死亡的氣息在身體四周彌漫開來。

“涅卿,你罪大惡極,現在我給你一次將功贖罪的機會,按照我的來做。這是你最後的救贖和機會。”

少央的聲音在耳邊響起,壓低了的聲音充滿磁性和滄桑的感覺,涅卿知道,他在用特殊的傳音方式告訴她。

而扼制她喉嚨的手也是隔空而來的內力。

“厄……好。”

涅卿吃力的擠出一個好字,扼制咽喉的力量一瞬離開。

“少央……真的是你。”

涅卿伸出手來,顫抖的在空中撫摸著,然,只觸摸到了冰冷的空氣,再無其他。

“好。是。我知道了。”

當涅卿聽完少央的話,臉上的表情已然恢覆平靜。

這是她為少央做的最後一件事了,既然決定放手,重新開始,她就不會再對他有任何眷戀。

只是,沈迷了那麽多年,真的能放下就放下?

237他一定會得到

入夜,帝君擎聽著屬下匯報,突然發現,原本每天都在鬧騰的涅卿,竟是整整一夜都很安靜。

這……似乎有些不尋常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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